请,蒋竹山即具服而往。延之中堂,瓶儿盛妆出见,道了万福。茶汤两换,请入房中。蒋竹山定睛看时,酒肴已陈,麝兰香蔼。小丫环绣春在旁,描金盘内托出三两白金。
瓶儿高擎玉盏,向前施礼,说道:“前日奴家心中不好,蒙赐良剂,服之见效。今粗治水酒一杯,请过先生来,知谢知谢。”
竹山赶紧还礼道:“此是小人份内之事,理当措置,何必计较。”又见三两谢礼,说道:“这个,学生怎么敢领?”
瓶儿说道:“些须微意,不成礼数,万望先生笑纳。”
二人推来让去几番,竹山方才收了。瓶儿递酒,安了坐次,饮过三巡,竹山偷眼睃视瓶儿,粉妆玉琢,娇艳惊人,非病时可比,不觉血冲脑门,心跳砰砰。他先用言语挑之:“小人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几何?”
“奴虚度二十四岁。”瓶儿答道。
“又一件,似娘子这等妙年,生长深闺,处于富足,何事不遂,以至于前日有此郁结不足之病?”竹山又问道。
瓶儿听了,微微笑道:“不瞒先生,奴因拙夫去世,家事萧条,独自一身,忧愁思虑,安得无病?”
竹山点点头道:“原来娘子夫主殁了。多少时了?”
瓶儿答道:“拙夫从去岁十一月,得伤寒病死了,今已八个月来。”
竹山问道:“请的哪家先生?吃谁的药来?”
瓶儿答道:“大街上胡先生。”
“是那东街上刘太监房子住的胡鬼嘴儿?”竹山见瓶儿点了点头,又说道:“唉,他又不是我太医院出身,知道什么脉!娘子怎么请了他?”
瓶儿说道:“也是因街坊上人荐举,请他来看的。只是拙夫没命。不关他事。”
竹山又问道:“娘子还有子女没有?”
“儿女俱无。”瓶儿答道。
竹山又叹道:“唉,可惜娘子这般青春妙龄之际,独自孀居,又无所出,何不寻其别进之路?甘为幽郁,岂有不生病之理?”
瓶儿笑了笑,说道:“奴近日也正讲着亲事,早晚过门。”
“喔。”竹山心中一跳,连忙问道,“动问娘子,与何人作亲?”
瓶儿不在意照实直话:“是县衙前开生药铺的西门大官人。”
“哟,苦哉,苦哉!”竹山叫了起来。
瓶儿见竹山一脸苦容,用心问道:“这是怎讲?”
“咳,罢,罢,既已作亲,说了反倒不好,不说了罢。”竹山摇摇头,端起酒杯,仰脖喝干。
“先生何不指教?还请先生说出无妨。”瓶儿说道,一边教丫环斟酒。
“既是无妨,那就说了,娘子若是听着不高兴,只当小人没说。”竹山说道,他略停了停,见瓶儿认真听着,也就说了去:“娘子因何嫁他?小人常在他家看病,最知详细,此人原是破落户,现在又专在县中抱揽说事,举放私债,五分的利坑人。又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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