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狗 道.9_红高粱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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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爷爷看着她微跛的腿,关切地问:“你的腿好些了吗?”

  刘氏说:“疮口都收了,只是这条腿比那条腿细了。”

  爷爷说:“能长粗的。”

  刘氏说:“豆官的伤我看不大要紧啦。”

  “嫂子,”爷爷问,“你说,一个子儿还行不行?”

  刘氏说:“我看行,独头蒜更辣。”

  爷爷说:“真行?”

  刘氏说:“俺那个小叔子生来就是一个子,还不是生男生女一大串。”

  爷爷说:“噢。”

  夜里,爷爷将疲乏的头颅伏在刘氏温暖的怀里,刘氏用那只大手摩挲着爷爷瘦骨嶙峋的身体,细语绵绵地说:“兄弟……你还行吗……还有劲吗……你别愁了,干干我,心里是不是轻快一点……”

  爷爷嗅着刘氏嘴里喷出来的酸甜气息,一下子就睡熟了。

  母亲总也忘不了张先生用镊子夹住那颗紫红色的扁球儿的情景。张先生把那球儿举得眼前看一阵,然后扔进盛着脏棉花球、破皮烂肉的污物盆里。豆官身上的一个扁球儿被张先生扔进污物盆里。昨天是宝贝,今天进了污物盆。母亲十五岁多了,渐省人事,她又羞又怕。她在照顾父亲时,看着父亲那被纱布缠住的鸡子,心里怦怦跳,脸一阵发烧,一阵发红。

  后来她发现了刘氏跟我爷爷睡在一起。

  刘氏对她说:“倩儿,你十五岁了,不小了,你撩撩豆官的鸡儿看看,能挺起来,他就是你男人啦。”

  母亲羞得差点哭了。

  父亲的伤口拆了线。

  父亲躺在窝棚里睡觉,母亲悄悄地溜进去,她轻手轻脚、脸皮滚烫。她在父亲身边跪下,轻轻地把父亲的裤子褪下来。在月亮的光线下,母亲看到父亲的鸡子因为受伤变得丑陋不堪,鸡头上带着生死不怕、疯疯颠颠的野蛮表情。她小心翼翼地用汗津津的手握住它,感到它渐渐热起来,渐渐在她手心里膨胀起来,并像心跳一样在她手里跳动着。父亲睁开了眼,乜乜斜斜地说:“倩儿,你干什么?”

  母亲惊叫一声,撒腿就跑,与正要进窝棚的我爷爷撞了个满怀。

  爷爷扳住她的肩头,问:“怎么啦,倩儿?”

  母亲哇一声哭了。她挣脱爷爷的手,飞跑着去了。

  爷爷钻进窝棚。

  爷爷像发疯一样跑出窝棚,找到刘氏,抓住她的两个Rx房,用力撕扯着,语无伦次地说着:“是独头蒜!是独头蒜!”

  爷爷对着天空,连放三枪,然后双手合十,大声喊叫:

  “苍天有眼!”

  爷爷用手巴骨敲打着墙壁。阳光斜射进来。照着擦得锃亮的炕桌上摆着的高密泥塑。白窗户上贴满了奶奶亲手剪出的构思奇巧、花样翻新的剪纸。五天之后,这里的一切都要在战火中化为灰烬。现在是一九三九年八月初十,爷爷蜷着一只伤臂,带着满身汽油味儿,从公路上归来。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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