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朋好友都走了,只剩下一个柳定相陪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涧终于动了,他转头看柳定相,眼里无光,轻声细语的问:
“舅舅,你怎么还不走啊。”
柳定相眼里全是血丝,他看着腰板挺直、跪得一丝不苟的许涧,心阵阵抽疼,哑着嗓子说:
“舅舅不走,舅舅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一起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时,许涧眼珠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摇摇头:
“舅舅,我爸妈不要我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柳定相一个大男人,被许涧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逼出泪来,他赶紧道:
“小涧,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有舅舅,舅舅家就是你家,以后你跟着舅舅过好不好?”
听了柳定相的话后,许涧又是好半天没说话,等再开口时又是催柳定相走。
柳定相不放心他不肯走,许涧又道:
“舅舅你走吧,爸妈说我是男生,不能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快忍不住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涧声音里带着哀求,最后半句话都是哭腔。
许涧说完这句话,柳定相才终于明白许涧这几天在人前为什么没哭,为什么现在又一直赶他走。
十三岁突然没了爸妈,许涧不是不难过,也不是冷血,他只是在等一个可以一个人放肆大哭的机会。
柳定相鼻梁一酸,无声地拍了拍的肩膀,然后道:
“一个小时后舅舅过来接你。”
柳定相觉得许涧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他姐姐姐夫说。
然而柳定相转身刚走出两米,正抬手抹眼角的泪,就听到身后传来许涧压抑的哭声。
柳定相顿了顿没转身,继续往前走,任由身后小声的抽泣声最后变成悲怆的嚎啕大哭。
仿佛要把这些天压抑的委屈伤心一次性哭出来一般,许涧跪在父母墓碑前哭到大脑缺氧都没停下。
许涧也记不清在爸妈下葬那天,他一个人在上面哭了多久、又是怎么被他舅舅背回去的。
他只记得那天下着小雨,雨丝飘在他身上,是刺骨的寒。
大家都说他爸妈是出车祸死的,肇事者赔了他家一大笔钱,原本对他避之不及的亲戚眼红,突然都在争他的抚养权。
最后还是他舅舅力排众议得到了抚养权,然后把那笔钱一分为二,一半给许涧存着作为他的教育和成长基金,一半用来投资买了两套房。
等许涧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房价年年都在涨,五年过去,原本的两套房已经变成了四套,柳定相把四套房全部过户到了他的名下。
而现在,许涧二十四岁,他名下房产变成了五套住宅房、两户门面,每个月光租金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许涧常年在外,收租找租客都是他舅舅在操心,每月十五号他卡中都有进账。
虽然许涧老家不是什么大城市,房价也没动辄几万一平米,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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