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合作的好几个商家本身就和徐梦白家的公司保持着长期合作关系，那时，慕染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些人找上门来，就是靠了徐梦白的面子。
不请自来的金主，为何不要？何况，这样还能给某人找个大大的不快。
时至今日，回忆起当初自己的决定，慕染依旧觉得无可指摘。
但，坏在她低估了人性的恶意。
坏在周妍突然死了。
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陷阱。
慕染捏着那薄薄的两张纸，许久都没说话。
她一向自诩是个聪明人，这次技不如人，她认了。可是……
她看着律师函上那个刺眼的“风尚杂志”几字，心中逐渐升腾起一股浓烈的讽刺感。
《风尚》是秦庭曾经的东家，当初慕染低调回国，原本没打算在国内重操旧业，这个地方有太多她需要逃避的人和回忆，所以她早已想好，等该解决的恩怨解决了，她总归还要再走。
国外的月亮没有这里的圆，可至少生活平静，而她也不用被回忆困束。
后来，是秦庭知道她回国了，专门找上门来，求她帮帮她的公司。
那时候《风尚》因为得罪了一个时尚圈大牛，被放话软封杀，正面临费刊整改的困境。
恰好，这位大牛算是慕染的伯乐，二人一直以师徒相称，在国外的时装周上还曾多次发布合作作品。
慕染看在秦庭的面上帮了这个忙，甚至还免费做了《风尚》杂志半年的造型顾问。
半年后，《风尚》杂志起死回生，而慕染也彻底成了他们的坐上之宾。等到她决定开工作室，并且签下了周妍这个艺人时，再次重回一线行列的《风尚》便主动抛来橄榄枝，自愿当周妍上位的这第一块踏板。
慕染当初帮忙，纯粹是想拉秦庭一把，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报酬，可对方既然愿意回报，而她也正巧需要，那她便更加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欣然接受。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会被它背刺一刀。
林楠作为在座唯一知晓其中隐情的人，从慕染一拿到那张律师函，就暗自打量着她，可她发现即使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慕染的面上却依然算得上平静。
她眨了眨眼，隐下眼中的情绪。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调转目光看向季原。
说实话，比起慕染的反应，她更为惊讶的反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在慕染身边很多年，陪着她出国又回国，除了当年那个老师，从没见过她身边出现过哪个男人。
而且，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林楠失神地看着慕染那只被季原攥着的手。
“我知道了。”慕染突然开口，她抬头看向姚明，“姚律师，请问这个官司，我们胜诉的几率有多大？”
对面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闻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不足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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