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盘问来宾的身份。日军汉语程度普遍不佳,只问得鸡飞狗跳,也没什么头绪,只
是越来越乱。
辉子忽然冒出来,小声说:「何先生,现在日本人不比从前了,他们也收钱
的。」何天宝打量辉子,辉子低声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不管您是南京的重庆
的还是延安的,我只认识黄的白的。」何天宝扬扬眉毛。辉子厚道地微笑着。
何天宝问:「那你想要多少黄的白的?」
「我妈快过五十整寿了,我想给她老人家打副镯子。」
何天宝说:「好。」
「痛快人。」辉子拇指食指拈在一起,在嘴唇上横着划了一下,表示沉默是
金。
何天宝包了一千块军票,送走了满腹狐疑的日军,打起精神应酬宾客。
市道不景气,难道遇到一次大吃大喝的热闹,人们很快就忘了这段插曲,恋
栈不去,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渐渐散了。剩下三五桌麻将斗得难解难分,看看天
色擦黑,这批人叫着挑灯夜战,金大爷双喜临门,人旺财旺手气旺,带头响应。
何天宝实在支撑不住了,舒六爷劝他回家歇着,何天宝告了个罪先走了。
回到金鱼胡同,贾敏开了门让何天宝进去,伸手把他拉住在门洞里,飞快地
上了门闩,低声说:「有客。」何天宝注意到正房窗户上有人影闪动,还有哗啦
哗啦搓麻将的声音。他问贾敏:「你们的人?救出来了?」
「不方便跟你说,请你在院里等等。」
贾敏压低声音:「别看到他们的脸。」
「我躲进厨房去?」
「冲墙根坐着吧。」何天宝想笑,夜色中却发现贾敏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就听话地搬把藤椅到南墙根,对着墙壁吸烟喝茶,头一次注意到这面墙上爬满了
爬山虎。
过了一会儿正房门响,一片高跟鞋的脚步声,一群女人叽叽呱呱地走出来,
到院门口话别。何天宝没有回头,用眼角瞟到他们在院门口的身影,分辨出其中
有一个好像是男扮女装。
人们开了院门离开了,贾敏重新关上了门,也搬了把藤椅来到何天宝身边坐
下。
两人并肩坐着对着墙吸烟。
何天宝没话找话:「今天来的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
「你不知道比较好。」
「想不到有人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难道说看到了他的脸就会死?他是美
杜莎吗?」
「不知道。【随机广告2】」贾敏说,「我只知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哦。」何天宝。
「二十年代我们一起在欧洲受过训,他为了表示全身心投入**事业,
作了化学阉割。」
「啊?」
「放心,他不是我的老情人。」
「我很放心,就是有点不放心你——你们那边儿再肃反的话,你给军统特务
扮演过媳妇儿、够个罪名吧?」
贾敏苦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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